戀愛的正確順序（四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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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少女對著廁所的大面鏡子補妝，最近學長常常邀她一起出去玩，他們會一起去逛街、到遊樂園玩、一起看電影，還有很多很好玩的行程，每一天都會見面，每一天都過得很開心。

　　不過有因為自己時常外出，化妝品消耗的速度變得肉眼可見，就連自己最愛的這條嫩櫻色口紅也只剩半條了，即使如此，少女還是很開心，用完了就可以再買新了的啦！

　　『你怎麼去這麼久？還好吧？』學長將小皮包掛回少女的肩上，低下頭探探少女的臉色正常後便牽起她的手，柔柔的問她：

　　『我可愛的小公主，下一站想去哪裡？』

　　學長低下的頭離少女好近好近，少女只要一抬頭就可以看見學長的眼睛，她偷偷的踮起腳尖，親了學長的臉頰，她甜甜地說：

　　『書店。』

　　學長笑彎了眼，在少女的額頭親了一下。

　　『遵命！』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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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喜歡的食物是馬鈴薯濃湯，而且特別喜歡在熱呼呼的濃湯上撒烤的酥脆的麵包。」

　　「週三補習回家的途中習慣買一瓶葡萄汁邊走邊喝。」

　　「喜歡在圖書館讀書，會特別選陽光會斜射進來的位置。」

　　「喜歡用墨筆描線而不是鋼筆，是因為沒有買到好用的鋼筆所以乾脆不用。」

　　「喜歡柔和的配色，用水彩去渲染，畫面喜歡處理的很乾淨。」

　　「長的清秀標緻，但是講話總是一針見血，有點刻薄，是個任性的孩子──不過這個性還是改一下吧！」

　　並英將乾淨的洗筆水重新放回梅露的桌上，小心的避開梅露手會經過的路徑，之後坐回梅露的面前安分地趴著，笑著說：

　　「梅露老師，我這次滿分嗎？」

　　「……你沒看到我已經呆住了嗎？我明明沒有跟你說這麼多啊！你跟蹤狂啊？」

　　「才不是才不是！」

　　「不然呢？你很可疑喔！並英先生。」小學弟頓筆，瞇起漂亮的紫羅蘭色貓眼。

　　而並英笑了笑，把梅露握著筆的手移開紙面，他笑著說：

　　「因為愛上了，所以我注意到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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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是一個粉櫻盛開、花瓣紛飛的季節，少女為了慶祝自己升上高中，買了一條十分接近唇色的口紅，每天上學都會偷塗一些，看著梳妝鏡裡嫩櫻色的嘴唇，少女開心了甩了甩用心紮起的高馬尾，蹦蹦跳跳的迎接全新的高中生活。

　　正是這天，在後庭院打掃的少女看到全校都為之著迷的校草學長朝她走了過來，她有些慌張、手足無措，不知道該如何是好，此時學長已經來到她面前，遞出一個粉紅色信封。

　　一陣暖風輕拂，帶起粉紅色的櫻花花瓣在空中飛舞，少女的馬尾隨風輕搖，她睜大了漂亮的雙眼，聽見學長清晰而堅定的說：

　　『我對妳一見鍾情，和我交往吧！』

　　為一個如日光燦爛的笑顏，她交予三年的青春歲月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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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梅露，你怎麼還沒回去？」並英看著把原稿在會議桌上攤開整理的梅露，十分訝異他會出現在學生會室。

　　「已經放學囉！我應該有通知你我要處理畢業典禮的相關事宜，不陪你一起走回家了。」

　　「我知道，我記得，我只是想問問你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呢？」

　　並英看著梅露揚起的頭，平時沒什麼表情的臉此時正掛著微笑，像隻討拍的貓咪，把頭蹭向並英的掌心。

　　「謝謝你，梅露，我很開心，不過……」

　　「那就麻煩學弟和我們會長一起去跑公文吧！」

　　美女書記一隻眼睛都不抬的插話進來，打斷並英的婉拒，聽見兩人絲毫沒有任何動靜，她抬起頭，語氣平淡的接著說：

　　「如果不想更晚回家，我建議二位現在就開始行動吧！」

　　最後在句尾補上一個笑容：快去吧！

　　兩個人立馬抱起辦公桌上的文件，一起跑各處室簽章了。

　　會長和梅露離開後，躲在沙發後偷閒的風紀冒出頭來，靜悄悄地趴在椅背上盯著美女書記。

　　「還不快點工作。」

　　「是是是，倒是你，喝杯茶吧！我們勤勞的書記已經坐在電腦前面一整天了，該讓眼睛休息一下囉！來，請。」

　　「奇怪？我的咖啡呢？」書記看著馬克杯裡溫熱的牛奶，丟了風紀一記眼刀。

　　「嗯，我不小心誤認成我的喝掉了！」

　　「喔。」

　　「我還幫書記大人熱牛奶作為賠償喔！」

　　「嗯，算你識相。」書記抿一小口牛奶，把笑意藏在馬克杯後面。

　　風紀難得乖乖地整理起成堆的結算表，他說：

　　「愛有很多種方式，有時候『祝福』也是表達愛意的一種。」

　　他抬側過頭，與書記四目相接。

　　「對吧！」

　　「嗯，我同意。」

＊＊＊

　　在校刊上連載好幾期的漫畫〈戀愛的正確順序〉在畢業特刊上迎來完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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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少女抿了一下嘴唇，大紅色的口紅亮的刺眼，她撥開閨蜜的手，走向曾經的學長、曾經她最愛的人，而對方就像三年前一樣，在花瓣紛飛、嫩櫻色的世界朝她走來，許多在一起的片段自心底湧出，但少女卻只想起，學長從未真正的了解她，只活在自己的世界裡──她不適合大紅色的口紅、彼此聊天從沒出現少女感興趣的話題、還有他送的書……還有……

　　學長看著少女一頭黑髮未紮，直直的披下來，掩住少女的所有情感。

　　『對不起，辜負你的青春。』

　　『我們分手吧！』

　　學長落寞地望著少女遠去的背影，眼淚才一顆顆滑落，砸在地面沒人為他拭去，他這時才想起當年，在圖書館遇見一個紮著高馬尾的少女，和他討論一整個夏天的日本文學──

　　他們讓三年的光陰偷偷流走，最終發現，其實彼此不熟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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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幸好我們沒有走到這個結局。」並英默默的把他經手的最後一本校刊闔上。

　　「怎麼可能呢！」梅露笑著握緊並英扣著他的手。

　　「不過……我覺得那個學長也太可憐了。」

　　那份無疾而終的愛戀讓並英感受到那種屬於「青春」──有著美好的甜，卻帶著遺憾，那摻雜其中的苦澀。

　　「在愛情的世界沒有人是無辜的。一個願打，一個願挨。所以啊！──」

　　「幸福是一起構築的。」

　　「缺一不可。」兩人對望，異口同聲。

　　既然喜歡，就去認識；既然偏愛，就去熟悉。

　　當一切準備就緒，我才會改變「朋友」這個身分……

　　「梅露，不，久楳同學──」

　　「你願意和我交往嗎？」

　　──對你許下承諾。

　　「是，我願意。」

＊＊＊

　　其實在好久好久以前，在梅露小時候，他的畫從來都沒有人喜歡──母親不喜歡、父親不喜歡，沒有人會喜歡。

　　直到有個琥珀色眼睛的少年突然出現在面前，用罄他所學的讚美詞稱讚梅露畫的作品，還把沾滿顏料的畫筆塞到他手裡，堅定的說：

　　──請別放手，若是摯愛，就別放棄。

　　「你誰？！」

　　「我是並英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