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冬，錯舞

穿過教堂祭儀的候鳥，停在暮冬午時枝枒

我們在同一個時分，在同樣的雪景中醒來

多倫多的某個凜冬⋯⋯

朱頂紅開遍小小的窗外花園

因著時間的川流，萬物凝止又奔湧而去

我思循著的喜怒哀樂，如白霜般融去

第一聲牛鈴響，駐足在異域的遊人面前

烏鴉搶在市集開市前，將最美好的麵包香氣

搶掠一空，窗花裡的無聲呼喊像融雪的水聲

趴答，舞者總會相逢，錯身

憑藉身體的記憶想起過往的時節

我們依稀遺忘著的體會，依舊探循著命運的回應

霧淞的綾光上，旅人來來去去

晦暗的櫥窗上空無一物

現採牛奶碗前，我記憶著某種綺麗的過去

雨雪裡，我闔上日記的筆封

⋯⋯北國的松葉，罔是某種如煙的圖騰

濕濘的公車站牌，流影是白紗的殘溫

而我向遠方摩天輪裡的盼望眼眸祈禱

燭火像北極星般亮了起來，夜色逐漸開成了白晝

流浪的星辰逆行霜雪的長廊

帝國的硬幣，終化為銀汞的流金

無數的古塚，洪荒的花海凋謝成枯巢

博物館裡的你我像是磁鐵般，往人海追尋而去

尼加拉瓜瀑布的激浪裡，舞者搖身起舞

宇宙如螢火蟲海，奔走的驚呼如長舟

我們相遇在某片水浪之間

塵封的鎖片一片片落下湖面，你我

都笑了起來

我們終在暮冬的尾聲裡，發現到彼此

看著天際的極光，滲入彼此的夢裡

千百萬年，長如荒漠裡的凜冬詩歌